【HP】梦。
图源@蛇院扛把子远山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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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弗勒斯·斯内普再一次失眠了。
他瞪着双眼盯着天花板看了半晌,终于认命似的起身,从堆满了魔药原料的柜子深处取出一瓶红酒。
他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魔药课是第二天下午的最后一堂,即使他上午稍微多睡一会儿也没有什么大碍。
他拉开扣得严实的领口,露出挂在脖子上的细细链条。那上面挂着一把精致的黑色钥匙。
他把钥匙插进抽屉,从里面取出一张相片。木质的相框边缘已经出现了皲裂的迹象。
他抱着相片坐到床沿,端起床头柜上盛着酒液的杯子,浅浅抿了一口。
苦涩的味道在口腔里蔓延开来。但经过这么些年,他早已经习惯了。
他又朝着嘴里灌了一大口,低头看向那张相片,年轻许多的他穿着斯莱特林的学院长袍,被一个咧嘴笑着的人搭着肩膀。那人搭在他肩上的手里露出金色飞贼的半只银色翅膀,另一只手里挥舞着魁地奇杯。他的表情有些僵硬,但如若仔细看,眼底的笑意也不难发现。
雷古勒斯·布莱克。
这是他们唯一的一张合影。
他是讨厌拍照的。突出的大鼻子和帘子一般油腻的头发实在不是出现在照片上的好素材,只会成为别人的笑柄。但在他们终于赢得魁地奇杯的那年,雷古勒斯挤过欢呼雀跃的斯莱特林们一把揽住他。面对镜头,他第一次地没有闪躲。
他昏昏沉沉地跌坐到地上。杯子里残余的酒液晃荡出来,在地板上晕出一片深色的印迹。他的脚踢到了桌腿,老旧的魔药课本从桌角滑落,掉到地上摊了开来,现出一张有些发黄的纸条。上面的字迹仍然清晰。
I love you.
R.A.B
那张纸条在雷古勒斯手里捏了又捏,终于下定决心偷偷藏进他的书里却被他抓个正着。彼时他不屑地撇撇嘴夺回课本大步走开,却在晚上回到宿舍之后将它仔细抚平,妥善地收了起来。
那个暑假他接受了雷古勒斯的邀请,在格里莫广场度过了一整个假期的时光。
大多数时候屋子里都相当安静。西里斯逃家之后再也没有回来过,奥莱恩与沃尔布加仍然忙于出入于各大家族的酒会,偌大的屋子里常常只剩下他们两个。
有一天雷古勒斯兴冲冲地将一瓶红酒递到他面前。
“试试看这个。”他说。
西弗勒斯小心翼翼地接过来,喝了一口。怪异的苦涩感令人不悦,他皱起眉头,想要将它吐掉,却被突然凑上前来的雷古勒斯堵住了嘴,只得将酒液咽下。
奇妙的是,片刻过后一股淡淡的甘甜从嗓子眼里升腾起来,逐渐占据整个口腔。他惊讶地睁大眼,雷古勒斯在一旁笑得得意。
“上好的红酒。怎么样,味道还不错吧?”
西弗勒斯点点头。他不喜欢酒,那东西会把他的父亲变成一个暴徒。但这次不一样。这么些年他一直紧绷的神经第一次感受到了彻底的放松。
他们将那瓶酒喝得一滴不剩。西弗勒斯的酒量显然不太好,耷拉着眼皮只想就这样睡过去。
“做个好梦。”
他听见雷古勒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他凭着最后一丝清醒站起身来,最后看了一眼那个骄傲笑着的少年,将相框紧紧抱在怀里倒回了床上。
他闭上眼睛。
“做个好梦。”他对自己说。“一个带甜味儿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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